切进来,在地上划出明暗分界,也将他照在惨白的光痕里。
“我杀了张权,而张权对你有恩,所以你应该恨我,但你也应该清楚,那晚如果我没有带兵,死的人会是我,这就是一场权利游戏,因此说张权并非死于我手,而是死在妄自尊大。”
说着,沈烈望向洪少游。
洪少游默默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良禽择木而栖,君子择善而交,我希望你能听懂这句话,如果听懂了,那就留下,若是听不懂,我也不会为难你,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可以寻机替张权报仇。”
沈烈说完,转身走到木案后,重新落坐,等待洪少游的选择。
“我可以走?”
“可以,没人会拦你。”
沈烈颔首,眼中却已然闪出寒意。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洪少游冲着沈烈拱了拱手,转身走出军帐,走进月色之中。
冯晖提刀闪进帐内:“烈哥儿,真就这么放他走?”
沈烈站起身,走到帐门前,望着逐渐走远的洪少游,冷冷一笑:“他若回头,就不会死,否则…把弓箭给我!”
沈烈看中洪少游的孤勇和彪悍,所以才会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但他要识时务,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留着反倒是祸害。一诺没有千斤重,只是一句话而已,这句话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
铁弓的弓弦被拉成满月,闪着寒光的箭簇也指向洪少游的后心,如果十步之内洪少游再不回头,沈烈会毫不犹豫地射出这一箭。
月色里,洪少游放缓脚步又走了五步,随后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犹豫着什么,继而转头看向军帐,看到沈烈正站在帐门口望着他,似乎还带着笑。
“将军,少游愚笨,请将军责罚!”
当洪少游单膝跪在沈烈的面前时,沈烈的冷笑暖了起来,伸手扶起洪少游:“不是愚笨,是你应该有这样的犹豫与抉择,若你立即答应,反倒让我看不起了,如此更好,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做个掌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