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计较的时候,紧咬着腮帮子,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凶狠,随后猛拽过冯道衣襟:“天亮前若还是见不到你说的那个县令,到时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城外,永济渠。
急雨翻涌了渠水,浊浪涌动如潮,此时不应行船,但不少停靠在渡口的商船仓皇起锚,纷纷离岸,生怕晚走一刻都会惹祸上身,有船工慌乱间撞翻了灯笼,霎时燃起的火团倒映在渠水中,像条挣扎的金鳞鲤鱼。
不过,唯有沈烈所在五艘商船如巨兽般蛰伏在雨夜中,楼船桅杆上高悬的琉璃灯依旧放射光芒,将沈烈玄色披风染成暖金色。
密集的雨丝里,沈烈手持油伞,倚着雕花栏杆,指尖轻叩伞骨,饶有兴致地数着城中腾起的火光,雨水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又顺着伞沿连成珠串,在他的靴边碎成银屑,汇入水流之中。
夏鲁奇披了一件蓑衣站在沈烈的身侧,雨水不停歇地敲打着丸盔,溅的脸上湿漉漉的:“烈哥儿,看什么呢?”
一个时辰前,夏鲁奇领兵赶到,他登船询问沈烈是否立刻进城,沈烈说不着急,让效节军原地扎营等待,至于等什么,沈烈没说,夏鲁奇也就不问。
“看里面会死多少人。”
沈烈回了一句,又笑道:“三郎,你知道吗,有句话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杜延平和卢元这两个蠢货不在城中,城里的猴子们都想当大王呢。”
“他俩不在城中?去了何处?就算不再城中,那些人又怎敢如此?”夏鲁奇并不知晓清池城里发生的事,所以听沈烈如此说,自然会不解。
沈烈说道:“他俩已经死了,两日前就被我杀了,城里那些人虽然不知详情,但我的突然出现一定会让他们有所猜测,所以各个都起了心思,此刻正在为各自的心思拼命呢!”
夏鲁奇略微皱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随后又摘下丸盔,任凭雨水顺着铁甲纹路汇成细流:“烈哥儿,你打算让他们杀到何种程度?”
“哈!”
沈烈轻笑一声,琉璃灯在他眉骨投下诡谲的阴影:“到何种程度不是我打算,而是要看他们能杀多久,不管他们势强势弱,对咱们而言,他们都是地头蛇,最好都能剥去一层皮,如此才有利以后的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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