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陈纸匠说。“不过,做这些事情,一定不能草率。事成之后,从哪里撤退?必须要考虑清楚。”
“肯定走门上。”
“门上?说得简单。那么多军兵,还有衙役。其中有几个,不仅身材高大,而且真有本事。可以说,你我两个,根本敌不过他们。”这几年,陈纸匠锻炼出来了,句句说在点子上。“还有,万一失手了,又该怎么办?你可能没有考虑过。”
“这个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它,进去了,就没有想过还要出来。”
“所以我说你冒失了点。不管怎么说,未行军要先看败路。报仇也要讲策略,这步棋事先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能做不必要的牺牲,丢脑壳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是最坏的打算。夜闯衙门,你我两个输不起。既要得到目的,又要保存自己,那才是上策。”
“我开始还是想了很多,后来吓心慌了,全都搞忘了。”
“不管做什么事情,保持镇静是关键。像你平时收鬼的时候,那就对了。其实,我也做得很仓促。黑黢黢的,根本不知道那家伙住在哪间屋子里面,进去也要现寻……”
“或许下次就有经验了。”张端公说,“这次要感谢你呀。”
“感谢,说到哪里去了?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
“有些话不好说,你舅舅的事,希望你理解……”
“肯定理解。”
“这会儿准备到哪里去?”
“东岳庙噻。”
“你也住在那里?”
“是噻,刚刚拢屋就被吆来维修城墙。”陈纸匠解释说,“擦黑才走拢城里面。”
“难怪。”张端公说,“一直没有见过你。”
“来,我们把铡刀摔到桥洞底下。”陈纸匠说,“留着它,下次用。”
张端公与陈纸匠说着话,一同回到了东岳庙。
厢房内,民工们一个挨着一个,尽都躺在只铺了一层簿簿稻草的地上。快半夜了,还有许多人在呻吟、咳嗽。张端公找到自己的铺位,打开铺盖把自己裹了起来。他想起刚才的事情,心里面很害怕,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可陈纸匠不一样,他十岁失去爹娘,十二岁给火炭儿老板做小工,十六岁到造纸作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