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庶子李容寒,如今是禁卫的大统领,他平步青云,就是踩着你萧家府上三百多口人命,得到明成言赏识器重。他是你最直接的仇人。”
“萧家三百多口人一夜屠尽,尸首被运往城南乱葬岗,做叛军处理。你若有机会,可去上香祭酒。”
——上香祭酒。
无香也无酒,萧如月两手空空,便在丛中折了一把寒菊,往乱葬岗去。
莫约半个时辰,她站在了魂幡下。
先前在马车上时,看这些土堆只是凄凉,甚至还觉得排列也算错落有致,一走近才真正发觉脊背生凉。
乱葬岗不算大,萧如月走了一圈,发现只有西边有过动土的痕迹,可惜她如今无权无势,做不到为亲埋骨,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祭拜。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皇帝所赐,若不是他,现在她便是这世间最尊崇的女子。
她把手中的一束寒菊插入土堆,攥紧袖中十指,面上却沉静如水,对着荒坟发誓:
——等我报仇雪恨,就带你们回去。
一阵阴风吹过。
萧如月敏锐地往后头看去,但除了有些烟云雾缭,并没有异常。
她皱了皱眉,凑近拨开杂草,空无一人。
许是她想太多了。
萧如月自嘲摇头,转身往回走。
她不知道的是,草垛间烟云雾缭,杂草丛生之中,隐隐约约,真似有人影在。
萧如月回去得巧,正好画课先生在收拾笔墨要打道回府了。
她便交了作业,坐上马车。
因苏澄禾与她一同都是回苏府,他们两人便做在一个马车里,大眼瞪小眼,依旧是不对盘的模样。
“不过是会画一些不入流的画作,可敢去诗会一教高下?”苏澄禾不服气道。
“诗会?”萧如月疑惑,勾唇道,“你想和我一教高下?”
苏澄禾冷哼一声:“那可是长公主举办的诗会,和普通诗会不同,你就说敢不敢应吧!”
长公主。
安庆长公主,金枝玉叶,萧如月曾经与她见过几次面,却意外很是投缘。
“好啊,有何不敢。”萧如月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