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的血还没冲干净……
吵死了!
他皱眉翻身,腰间玉佩当啷砸在青砖上。
前来添冰的宫女见状,突然想起晨起时魏公公说的陛下摔杯为号,连冰鉴都顾不得摆正,跌跌撞撞跑去给公公报信!
陛下旨意:誉王残党杀的还不够多,除得还不够快。
暮色初临时,整座皇城弥漫着诡异的躁动。
陆渊照例往暖阁去,今天他还是想陪长安的亡魂一天。
宫女太监们个个严阵以待。
他不知这些奴才袖中都藏着沾了辣椒汁的帕子。
自从魏忠贤传出陛下为已逝皇长子日日落泪的秘闻,各宫都备着催泪之物,以防和陛下闲谈时,连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暖阁烛火噼啪炸开灯花时,陆渊正盯着奏折上海晏河清四字出神。
朱笔悬空半刻,墨汁啪嗒滴在清字上,将最后一笔晕成一片。
前来取折子的魏忠贤见状,扑通跪地连磕三个响头。
清?
可不就是清算的意思!
陛下对他实在是太宽容了,一次一次没做好,陛下不开口怪罪,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奴婢又明白了!”
他出宫后直奔刑部大牢,当夜便有五名在押犯突发急症。
三更梆子响过,魏忠贤进来伺候,只见帝王伏案而眠,白发垂落在誉王余党的认罪书上。
魏忠贤含泪,给陛下盖了层衣裳,“陛下放心,你的一片苦心,奴才早就明白了,清剿誉王残党,奴才保证办好!”
翌日早朝,陆渊被此起彼伏的臣有罪惊得睡意全无。
他不过因困倦,揉了揉眉心,阶下瞬间跪倒一片。
户部尚书供出誉王门生贪墨的新证据,兵部侍郎自请戍边,连素来刚直的御史中丞都颤声交代曾收过誉王两筐蜜橘。
散朝后,陆渊望着突然空旷的朝堂喃喃自语:“唉……这都是什么……”
本想感叹一下,朝堂局势变化之快,话到嘴边却被魏忠贤抢白:陛下圣明!那些墙头草早该清理干净!
是夜,新任吏部侍郎求来了陛下墨染的奏折,盯着那处“清”字看了整整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