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汤羹放在桌上,伸手理了理欧阳敬微微散乱的鬓发,低声问道,
“夫君,可是朝中之事让你为难了?”
欧阳敬望着妻子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女子虽为人低调,却聪慧过人,几乎从不干涉他的朝中事务。
但每当自己遇到难题时,她总能敏锐察觉。
他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妻子的手,声音低沉,
“此次北疆之行,恐怕……并非生路。”
妻子的手微微一颤,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夫君,圣旨难违,你既已决定赴北疆,妾身也不会劝阻。”
“只是……家中一切,妾身会替你打理妥当,夫君不必担忧。”
欧阳敬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生出几分歉意。
他是国之臣,职责所在,可对家中的妻儿,他始终无法做到尽责。
更何况,他这次,是真的做好了,违抗圣命,为国捐躯的准备。
欧阳敬低声说道,眼中带着几分隐痛,
“若我不回……”
“夫君!”
妻子轻轻掩住了他的嘴,
“妾身只问一句,夫君此去,可心安否?”
欧阳敬怔住了,随后嘴角勉强扬起一抹苦笑,
“若能为大夏留下一线生机,我心安。”
妻子目光微红,自知对方决心已定,
“既如此,妾身便无话可说。”
“夫君但求问心无愧,妾身会在家中等你,无论多久。”
她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旧布包,放在欧阳敬面前,
“这是与夫君相识之前,夫君亲自交给妾身的一块玉佩。”
“如今,妾身将它还与你。”
“此物护你平安,愿夫君早日归来。”
夜深了。
书房的烛光渐渐黯淡。
欧阳敬握着那块熟悉的玉佩,感受着上面温润的触感,心中一阵复杂的情绪翻涌。
“我的使命,是为国分忧,为民解难。”
欧阳敬将玉佩收入怀中,深吸了一口气。
“纵然新君昏聩,但他也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