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上下滚动,像被鱼刺卡住似的挤出后半句,"怎的在此处丢人现眼?"
药柜后的白芨突然重重放下捣药罐。
满堂窸窣声霎时凝固,二十几道目光利箭般扎在宋书衍背上。
"宋二少若不看病,莫挡着后头的小哥。"宋清欢蘸墨的狼毫在宣纸上洇开墨点,腕间玉镯碰着青瓷笔尖叮咚作响。
抬着步辇的家仆进退两难,宋书彻的呻吟适时从帘外飘进来。
穿短打的汉子突然拍案而起:"宋姑娘上月治好了俺娘的眼疾!"
"我爹的肺痨也是姑娘医的!"扎双髻的少女把药包搂在怀里,"你们这些贵人懂什么!"
宋书衍看着人群里几张熟面孔——上月还邀他赌马的盐商之子正悄悄往后缩。
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进交领,云锦下的中衣渐渐洇出深色水痕。
“要白先生治!”
“不治。”宋清欢毫不犹豫的说道。
宋书衍没想到她竟如此绝情,“宋清欢,他好歹是你三哥!你早该带着白大夫去府内给三弟治腿。”
"我说不治便不治。“宋清欢突然掀开宋书彻的薄毯,指尖在膝头三寸处重重一按。
宋书彻杀猪般的惨叫惊飞檐下麻雀,候诊的老汉们发出解气的嗤笑。
白芨捧着药碾子晃过来,玄色衣袖扫过宋书衍惨白的脸:”今晨刚锯了三条烂腿,都在后院柴房搁着。你要参观?"
人群里不知谁先笑出声,接着整个大堂都滚起闷雷般的哄笑。
宋书衍的玉冠歪到耳边,活像只被雨水打秃了毛的孔雀。
他哆嗦着指向宋清欢:"原先觉得是你开医馆,没想到竟是在这当大夫,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不治!我宁愿断腿也不让她治!”宋书彻惨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