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斜斜穿过雕花窗棂,在会客厅青砖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格子。朱樉抬手示意,李善长原本半起身的动作顿住,又缓缓坐回雕花紫檀椅上。
“先生,今日这会客厅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有任何顾虑,大可畅所欲言。”
朱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善长,单刀直入,“先生心中忧虑,无非是想在朝堂更进一步,可又忌惮父皇猜忌,担心落得个悲惨下场。若就此止步,又心有不甘,我说的可对?”
李善长瞳孔猛地一缩,手中茶盏险些滑落。这些心思,他一直深埋心底,从未向任何人透露,没想到竟被朱樉一语道破。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恢复镇定,抬眼凝视朱樉,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殿下所言极是。”李善长沉默许久,长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与纠结,李善长心中想到:朱元璋生性多疑,这些年他为大明殚精竭虑,虽位极人臣,却也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招来灾祸。
可他半生心血都倾注在朝堂,骤然放弃,实在难以割舍。”
朱樉指尖轻拨着青瓷茶杯,杯盏在案几上划出一圈圈浅浅水痕,他悠悠开口:“说到底,都为了个权字!”
李善长眉头微蹙,端茶的手悬在半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回应。朱樉抬眸,目光如炬:“先生,我问你,你手中的权力是谁赋予的?”
“自然是陛下!”李善长不假思索,语气笃定。在他心中,朱元璋于自己有知遇之恩,是这位开国皇帝让他从一介书生,一步步成为位极人臣的韩国公。
“那父皇为何给你权力?”朱樉紧接着追问,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善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为陛下分忧,凭借我的才能造福百姓,稳固大明江山。”话语间,他神色庄重,眼中透着一股身为臣子的担当。
朱樉轻笑一声,话锋陡然一转:“就说今日朝堂上的事。父皇赐予林文渊等人权力,他们又做了什么?
在民间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在朝堂上结党营私,为一己私利排除异己、打压忠良。先生,你觉得父皇会容忍他们拿着自己赋予的权力,肆意妄为吗?”
李善长脸色骤变,手中茶盏微微颤抖。朱樉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