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身后的‘诡丽八尺门’弟子以为他想到了红颜严笑花,却殊不知他当时是想起了亡妻。
妻子病故,他整日醉生梦死,在一次醉后的梦里,他看见妻子方致柔向他报梦。
梦中的人美丽温柔地望着他,抬手指了指窗外的枯枝,到了第二天醉醒,他看到了一树盛开的梅花。
这是妻子让他活着,让他振作,龚侠怀摔碎了酒壶,再度成为了那意气风发的龙头。
柔儿,我不想去见你的,我知道你想让我好好的活。
龚侠怀想,可若我活着,会让更多的人因我而死,又该怎么办?
神思放空在黑暗里,不知又有哪个犯人被折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人的脚步声。
来人没有提着灯烛,龚侠怀看不清来人,只听到了声音。
一个从未听闻过的,陌生的女子的声音。
“龚侠怀?”
这声音年轻,柔和,美丽,却又带着干涩的紧绷,仿佛在黑暗中,瞧清了他所有的狼狈。
龚侠怀抬起头。
在苏梦眼中,像是裹着皮的血肉在微动。
她的手紧紧捏着钥匙,锁着牢门的沉重的锁链打开,然后打开了牢门,一步步走了进去。
“你就是龚侠怀?”
苏梦的声音不自觉又放轻了。
龚侠怀抬起头,虽然他只能看清轮廓,但也认出了谈说说的模样。
他知道,面前人绝对不是谈说说。
龚侠怀开口,声音像是干涩的麻叶在石墙上摩挲。
“……是。”
苏梦沉默了片刻,想起自己在严笑花面前说的,龚侠怀可能是幕后黑手,帮着官府引人入彀。
她有些惭愧,也有种没来由的怒火。
为什么人对人的撕扯,远胜于野兽对野兽的撕扯?
人怎能将人折磨到这种程度?
与现在龚侠怀的模样相比,丁典和狄云曾在牢里经受的竟算是体面的折辱了!
她控制着自己的吐息,忍住复杂的情绪,缓缓蹲下身子,将手搭在了龚侠怀的手腕上。
她先摸到的是满是刻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