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非惊讶万分,就像是有人冲进她识海里把她的世界切得支离破碎,那原来还充斥着内心的怨意转眼被这惊人的反差击碎,善恶在她心中被颠倒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有点不敢相信真卿的话。
“那些人不是被士兵杀的,是被盗贼杀的,或者是饿死。他们有老有少,有妇孺,有弱残,本来就不该死的。最后盗贼没了罪行,无辜者却下了地狱。”真卿说话时,冷漠得没有半点温度。
沐雪非感到整个人都在颤动,难以置信听到的一切。真卿的话严重冲击着她的认知,只觉内心十分悲凉,或是悲愤,亦或是知道真相的羞愧。
真卿继续说:“阳生术素有帝王术的称号,他们绝情,有决断却富有大局观。对于帝国而言,首先需要的是稳定,而对于维持稳定,只有阳生的皇帝能够做到。”
这一番话,更让沐雪非语塞。真卿说得没错,自帝国建立伊始,几乎每一代皇帝都有阳生背景,这并不寻常。
真卿微微吐了口气,轻笑着说:“郡主不必介怀,玄牝人虽然不适合当皇帝,却是了不起的臣子,当今朝堂之下有不少的都是玄牝出身。”
沐雪非扯出一丝微笑,恭恭敬敬地对真卿作揖后。
“雪非明白了。”
她久不在朝,又是长居军营武地,对朝局多有不懂。真卿的话令她意识到今日朝局远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时,她忽然想起此前有提起谷神讲学的举荐名单,想必是参加讲学的人员举荐一事。于是她接着问真卿:“对谷神讲学的名单,先生心中可有人选?”
真卿呵呵一笑,说道:“我既然把选择的权力交给郡主,就没有再推荐的道理。我认为郡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谷神是你的师尊,他能回答你的疑问。”
沐雪非一愣,不明白真意。
这时沐子敬咳咳两声,吸引住她的注意力。他眯着眼睛,看向女儿:“雪非,先生说的,你听懂了么?”
沐雪非低头思索,片刻后抬眼望了前面在悠然喝茶的真卿和一脸沉着的父亲,心里虽仍有余虑但已明白大半。
她再次作揖。
“看来父亲和先生早有部署,那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