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砸得猝不及防。
他妈妈死了。
他妈妈死了！
方十站在班主任面前，身躯不比她的小，而在这一刻，一米七的大个，瞬间缩成了巴掌大小。
班主任环抱着他，她安慰不出什么话，这个时候，她什么话也说不了。
节哀吗？
好像也没法节哀，那是生他养她的妈妈。
别难过吗？
不用换位都难过，怎么叫当事人别难过？
“想哭就哭吧，假条老师已经给你写好了，等会老师带你去医院。”
方十傻大个一样站在那儿，忘记了动作，忘记了思考，更别说哭还是不哭了。
他哭不出来。
他们本来在一个视线死角，教室里的学生是看不见的。
人人都以为，方十上课打瞌睡，被老班抓出去教育了，没有人知道会是这样一件事。
梁千峰不一样，他冒了个头出去，看见了那样一个场景，从小布嘴里知道了事情。
也对，早上刚到教室的时候，方十就老说今早心脏疼，胸口发闷，难受。
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家人之间的心有灵犀。
梁千峰想要起身，最后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一个人失去至亲，还是单亲家庭，一般不会想让别人知道。
方十自尊心强，不喜欢别人的同情，也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这会儿出去，无异于是给方十加大了几分不好受。
梁千峰停在座位上，看着班主任带方十离开。
此后，方十好多天都不来学校。
班里的同学议论纷纷，有的会问一句班主任，班主任骂一顿，也不会解答。
一切都成了悬念。
过不了多久，就会泯灭在繁重的学习当中，会有人提及一两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方十重回校园时，整个人都消瘦了好多，眼底乌青难看，脸色更是暗沉沉的，俨然没了以往的朝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