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的天幕很蓝。
这是仲春时候,疏雨落完了,玉兰桃李都开过,风日渐暖。
宋琬决定不想太多无关紧要的,衙署里吵闹,那她便透透气再回来。
结果她刚走到都察院外头,就撞上了沈期。
这个让她背上攀附之名的贵人。
便是攀附,也是他默许她攀的。
或许她该好好谢他,帮了她这么多,又是处置刘惠,又是处罚赵都事,却从来不同她说。
宋琬缓缓抬眼,眸中闪烁着一汪星河水,不似平日里淡泊隽永,倒像是有点想亲近他。
沈期察觉到她微妙的信赖,心头一荡,没忍住先开口:“你病好全了么?”
“如何不再多歇息几日?想必卢掌院也不催着你当值。”
宋琬摇摇头:“我都好了,想着刘惠的案子还没完,便过来看看。”
沈期见她从都察院出来,料她已经知道后续,便不赘言。
他正思索着再同她寒暄些什么,衙署里头一个都事跟过来,神色难言地看了宋琬一眼,略显心虚:
“谢御史,您方才来过值房吗?”
是说她攀附沈期的那个都事。
宋琬心一沉,却懒得计较那些流言蜚语,更不想当着沈期的面发难,倒真坐实了仗势欺人。
她面色如常,仍旧清泠竹节般浅淡:“不曾,谁找本官吗?”
那都事松了口气,背地里虽不忿,人前却是怕她的:“太子殿下给您留过口信,叫您若病愈了,立刻去找他述职。”
宋琬点头:“知道了,本官这就去东宫。”
沈期却挑了挑眉:“今日刘惠流放,他在城外监察。”
“不如本侯陪你出宫一趟吧。”
宋琬知道他的心思。
他是怕太子像上次那般单独见她,大发雷霆。
毕竟这次也没有遂他的意,刘惠仅仅是因失职被黜,跟谋反没能沾上半点边。
沈期是担心她被问责,才想陪着她。
宋琬心底有些暖,虽说跟他同去坐实了攀附,可那又如何?
这是他的好意,是他乐意给她长脸,他希望她收着,那她不会怕。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