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脏了,脸蛋和鬓发也是,本来瓷白玉质的一个人,被熏成了烧炭。
沈期莫名有些不忍,再看她这副愚蠢的样子,几乎是被气笑了。
“今夜乱贼纵火,你如何还敢进来?”
“你若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有谁会替你收尸?”
宋琬默了一瞬,不抱希冀地抬眼道:“您会的吧。”
她的眸子晶亮,说得很无所谓,却又像是很笃定。
沈期蓦地噎住,为她这份无端的信赖。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这个人把他当同伴,认为他们有什么交情似的。
这种感觉令他无措,眉头不禁锁得更紧了:“你先随我离府,卫队在追杀乱贼,容易误伤。”
他不由分说,就去拽宋琬的胳膊。
后者却吃痛地轻呼出声,沈期这才意识到不对,她的袖子黏糊湿润,完全浸透了一滩血。
“你受伤了?”
宋琬被他扯着疼,白皙额头上,冒出绵绵密密的细汗,又强忍着没挣扎,只说:“您弄疼我了。”
沈期面色凝着,似乎嫌她是个横生枝节的麻烦,却把她护在身后更紧了些:“衣衫解了,找个地方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