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梗着脖子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反正我不管,我只管我的重孙子,你们得把他养好。"
说罢,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却始终躲躲闪闪,不敢与孙子对视。
餐桌上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唯有暖黄的灯光静静流淌,映照着三人各异的神色。
晚饭结束,傅景深将餐巾随意搁在骨瓷餐盘旁,椅脚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垂眸整理西装袖口,墨色领带夹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光,余光扫过对面低头啜饮银耳羹的顾夭,喉结动了动却终究没说一个字,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径直朝着走廊尽头的书房走去,檀木房门在身后重重阖上。
顾夭望着空荡的座椅发了会儿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碗沿的缠枝纹。
当最后一缕热气消散在空气中,她才缓缓起身,绣着铃兰花的裙摆扫过波斯地毯。
回到房间,顾夭拧开雕花黄铜水龙头,温热的水流漫过指尖,妆容卸去,镜中倒映出了她苍白的脸色。
薰衣草味的沐浴露在浴缸里泛起绵密的泡沫,蒸腾的雾气却怎么也暖不热她发凉的脊背。
水晶吊灯在玄关投下细碎光晕,顾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浴袍系带。
热水蒸腾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镜中倒映着她泛红的眼角,与傅景深转身离去时冷硬的背影重叠。
浴室暖光灯将水珠照得晶莹剔透,她握着桃木梳的手却止不住颤抖。梳齿卡在发梢打结处,她索性丢下梳子,任由湿漉漉的长发披散肩头。
当她裹着柔软的珊瑚绒浴袍踏出浴室时,傅景深正坐在那个真皮沙发上,夜色里泛着冷光,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猩红的火星明灭间,他的轮廓忽隐忽现。
顾夭呼吸一滞,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却丝毫没有察觉。
"是你告诉爷爷的?"烟圈裹着质问砸来,傅景深碾灭香烟的力道让烟灰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顾夭,你想留下这个孩子,所以就告诉爷爷,用他逼我留下?"
顾夭踉跄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梳妆台。瓷瓶里的白玫瑰被碰得摇晃,花瓣簌簌落在她脚边。
"不不是的,景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