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再后来,那许氏没撑过去,留下了那个孩子,老夫人无奈,只能将那孩子抱回府中,养在了她身边。再后来,我的身子垮了,自然也生不了子嗣了,便被你祖母和父亲哄着将那孩子记在了我的名下,为了那个孩子,他们也真是舍得,青州的二十家铺子和田庄都是那时你祖母过给我的,为的就是堵住我的嘴。”

    自己生不了子嗣,那孩子早晚都要过到明面上,哪怕不是他,也会有别的妾室通房生下子嗣。

    与其防范那些,不如顺了老夫人的意思,将那孩子记在自己名下,白白落了铺子和银钱到手,还得了那二人的愧疚,有何不可!

    至于那许氏,没人知道,当初去给她看诊的御医是父亲大人少时好友的徒弟。

    也没人知晓,她明明知晓宁国公故作体贴,喂给自己的药里有绝子药,却还是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若说年少时,对那人没有期许是假的。

    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与宁国公门第相当,又自幼定下了那婚事。

    心中对于未来的夫婿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丝的情意?

    若是他后来有了意中人表妹,大可明说退婚,可他没有,却偏偏故作深情的将那人养在了外面。

    将自己娶进了府,便觉得对得起自己了?

    哼,那外室子比如兰大了一岁,也就是说,他们刚刚成婚,那许氏便怀上了他的孩子。

    每每想到,初成婚时,自己心中欢喜夫君体贴,婆母慈爱,便觉得自己可笑之极。

    想必那时的自己,在宁国公和许氏心中,是他们浓情蜜意时的绊脚石吧?

    宁如兰心疼地紧紧抱住李氏,此前萦绕心间的种种不解,在这一刻如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

    她回想起祖母常挂在嘴边,提及父母年少时的情意,却从未透露背后藏着这般隐秘。

    原来,父母看似美满的感情中,早就横亘着另一个女人。

    这国公府里并没有姨娘侍妾,她还以为父亲是与旁人不同的。

    可谁知这不同,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再忆起父亲与母亲相处时那股怪异的生疏感,此刻也有了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