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
身下是团里新换的泥灰色地胶,她垂眼,耐心为双脚处理挫伤和水泡,她的手白皙细腻,还很纤长,仿佛从未沾过阳春水。
但她的脚,却因长年练舞而轻微变形。
这几天的拍摄工作格外费脚,她小心撕扯缠在脚趾的创口贴,那处皮肤已变得死白,湿涨,像泡过福尔马林药水。
而临近关节的楔骨,有轻微红肿。
触目惊心。
尹棘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母亲陈芷从小就教导她,身为舞者,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熟悉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要学着掌控它们,更要学会与伤痛共处。
如果想成为首席,更要比常人多付出,就算生病,就算痛经,只要能下得了床,就要按时到舞室练功。
两小时后,手机铃响。
尹棘刚练完最后一组大快板,在轻微的晕眩和失重感中,摁下接听键。
团长慈蔼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小尹啊,回市区了吧。”
尹棘脚尖发麻,扶额说:“回来了,拍摄过程很顺利,明天我就能正常回团里工作。”
“你在舞室里?”团长问完,无奈又说,“你这孩子,跟你妈一样,总把自己逼太紧,你得适当放松放松。”
尹棘温声回道:“嗯,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关心。”
团长说:“前几天我见到原老爷子了,他挺挂念你,一直跟我问你近况。我听说他孙子,就那个开游戏公司的,今年将业务重心放在国内了,总算能多陪陪他。你们之前不是关系挺好的,他回国后,找没找过你啊?”
听到原老爷子这四个字。
尹棘微微怔住。
自从跟原丛荆绝交后,她无颜再去看望这位老人,老爷子今年八十多了,不知身子骨还硬不硬朗。
尹棘在京舞上学时,老爷子还拜托校长,对她关照过,也经常派家里的张姨,给她送些过年的礼品,没想到,他还这么惦记她。
“没找过。”尹棘长睫微垂,平静回复,“现在的我,跟他差距太大,他出国后身边的社交圈也早变了,再说之前我们有过矛盾,他是不会来找我的。”
团长的语气有些唏嘘:“唉,当年你们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