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三春吓一跳,忙解释道:“大总管言重了,奴才和晚余姑姑算不上认识,就是远远的见过两回,听旁人说她是万岁爷的司寝女官,只是不知她犯了什么罪,怎么就……”
“犯什么罪就不劳赖公公操心了,咱家好心提醒一句,与乾清宫有关的事最好不要瞎打听,知道的多了没什么好处。”孙良言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赖三春当众被训斥,老脸有点挂不住,讪讪地闭了嘴。
吴淑珍忙替他打圆场:“大总管莫怪,赖公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充入掖庭的宫婢,咱们都是按罪行轻重来分派活计的,如果事关乾清宫不便透露,大总管不说也是一样的。”
孙良言脸色稍缓,冷冷道:“皇上说了,安排她到浣衣所浆洗衣物,别的不要多问。”
“是是是。”吴淑珍连声答应,“奴婢谨遵万岁爷圣命。”
孙良言转头看了晚余一眼,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多说,便打着官腔道:“晚余姑娘,咱家已经将你平安送达,这就回去向万岁爷复命了,晚些时候再让人把你的东西送过来,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晚余不声不响地对他福了福身,解下斗篷递还给他。
众人这才知道她身上披的是孙大总管的斗篷。
孙大总管对一个罪奴竟如此照顾,代表的是不是万岁爷的态度?
莫非这个罪奴还有重回御前的可能?
众人心中犯起嘀咕,一时倒是不敢小瞧于她。
孙良言没接那件斗篷,故意大声道:“斗篷脏了,劳烦晚余姑娘替咱家清洗干净,过两天咱家再过来取。”
这句话无疑是在告诉众人,他不会放任这姑娘不管,过两天还要再来看她,别人最好别欺负她。
晚余玲珑心窍,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对他默默福身一礼。
孙良言不能再耽搁下去,又交代了吴淑珍几句,便告辞而去。
此时的雪越下越大,他没了斗篷御寒,就那样迎着风雪渐渐远去。
晚余抱着斗篷站在原地,一颗心随着他的远去慢慢变冷,仿佛生命中最后的温暖也随之远去了。
从此以后,她就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了吗?
她还有机会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