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净室里出来的陆知珩,脸色恢复如常。

    姜晚抱着软被,从他身边路过,打了个哈欠。

    “最近日子特殊,不宜分房睡,委屈你了,你睡床,我睡榻吧。”

    陆知珩拿不准姜晚到底想做什么,淡淡地嗯了一声。

    谁知,姜晚几乎是一挨枕头,就呼吸沉沉了。

    当然,陆知珩不知道姜晚为了今日成亲,事无巨细地忙活了三个月,没睡过一个完整觉。

    陆知珩合衣躺在床上,等到月上中天,他一身夜行衣,掠出了王府。

    天大亮。

    姜晚缓缓睁开眼睛,滑下床,她脑中一个激灵。

    回头看了一眼床,再看身上完好无损的衣衫。

    心里百感交集。

    这时的陆知珩还是善良的。

    姜晚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她额头上的一团白纱布。

    她记得父亲看到她头上的伤,不由分说骂了陆知珩半个时辰,敬茶不欢而散。

    她的父亲姜渠是武将出身,战功卓著,更是当朝唯一的异姓王,在他眼里,他的女儿做太子妃也是够格的。

    岂料,她在去年中秋宫宴上对刚及冠的陆知珩一见倾心。

    父亲瞧不上出生书香世家的陆知珩,加上他只是户部侍郎家不受宠的二公子,曾在十七岁那年高中探花郎,如今也不过是入了翰林院做从五品的大学士。

    故而哪怕是他入赘,父亲也对他不喜。

    陆知珩在王府待了八年,自己对他更多的是精神折磨,而父亲对他则是肉体摧残,多次当众鞭笞责骂他。

    这也是为何后来陆知珩对付起她父亲,毫不手软。

    而自己有意折他的傲骨,明知父亲为难他,她也未曾帮过他一次。

    但现在她必须帮他,姜晚心里暗暗想着。

    “陆知珩在哪儿?”

    姜晚手里把玩着一颗光泽莹润的紫色南珠,偏头问侍女玉书。

    “郡马在暖阁等您,”玉书仔细地给姜晚梳发髻。

    不一会儿,发髻上簪上玉钗,再插上一支金步摇,长长的珠饰垂下,在鬓间摇曳。

    姜晚站直身子,看向镜子。

    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