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又疼了起来,渊逸忍不住咝一声。手指试探着触碰到伤口之处,尽管隔着裹帘什么都触碰不到,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伤口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好起来。他想到出事的第二天从昏迷中醒来,医正告知他得亏舒家军送来的神药,不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能醒来便是谢天谢地,更不用说伤口还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一直以来,叶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活的,一天之中见了什么人,学了什么东西,又做出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就连吃了几碗饭都一清二楚。他能不知这神药是出自她之手?他能不知她腰间从不摘下的那个无法入眼平安扣是如何来的?他是骄傲的,尽管他觉得更应该恨她,可是一听到医正的话,他高兴得连身上的剧痛都全然忘记。
不过,还有一点,本以为舒家以后要躲在叶蓁身后苟延残喘,没想到的是,断了一条腿的舒贺之胆识竟一点都不减当年。作为舒韧的叶蓁,身后是整个舒家,她做出谋害皇家血脉的事,一旦暴露九族都不够诛的,放在许多达官贵族那里,不过是个不得已收养的养女,亲生孩子也弃得!可贺之没有弃,不但没有弃,还拼了命地去补救,这神药便是最好的例子。
“贺之将军如今在何处?”
辇旁的随从忙回:“将军已经回了。”
渊逸一听顿感诧异,挣扎着转向随从:“才来几日就舍得回了?”
“公主撵回去的。”
渊逸停顿一瞬,怔怔地望着叶蓁离开的方向:“这孩子本王倒是有些看不懂了。那日她不顾自己死活不顾舒家死活要将本王置于死地之时必是没有想过会牵累舒家,如今这是缓过神了吗?难得见一次,竟给撵走了!还是,她的确还是那个不懂爱恨的,对于舒贺之的感情只是我的臆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讲到最后随从竖着耳朵也无法听到。
风越来越大,渊逸在飞扬落下的纱帘后坐得笔直,周围仍是四下逃窜的奴婢和男仆们,令这昔日威严无比的公主府如要天塌地陷了一般。渊逸似是在瞧着这景象,实则脑中想的还是叶蓁为何不顾舒家之事。这不是她的做事方式,她从来都想将一切做得周到又缜密,此次到底是为何呢?
渊逸受不了这疑问在心中挥之不去,立刻又喊随从:“公主去了哪里?”
随从看向不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