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灯火寥落兴庆宫方向,李辅国忽然心生一条毒计,脸上露出得意的阴笑,朝贺兰寿招了招手。
“走吧,去兴庆宫走一趟。”
李辅国说的随意,贺兰寿表情淡然。
他当然知道兴庆宫是什么地方儿,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李辅国想去什么地方,又有谁拦得住呢。
兴庆宫,花萼相辉楼。
听到洛阳收复的消息后,玄宗皇帝同样欣喜振奋,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样的丰功伟绩,与自己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
无论那些史官也好,还是后世口碑,人们只会说自己宠信奸佞,贪恋美色,才使得藩兵叛乱,生灵涂炭,更险些葬送大唐江山。
他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如果没有安禄山的叛乱,没有马嵬驿的憾事,也许他可以从容的面对昭华的逝去。
可偏偏这些就发生了,在一个曾经雄姿英发,力挽狂澜,创造出一代盛世的帝王的晚年。
九仙媛,像极了杨太真,也比她更年轻,更活泼,舞姿也好。
有时候,他的确就把她当成了她。
不过,她终究不是她,他不糊涂,他不想欺骗自己,因而时常在一晌贪欢后,乍然醒悟,更添几分失落。
这已经是九仙媛跳的第三支舞了,玄宗皇帝苍老的脸上,仍不见半点喜色。
几个年老的太监,色衰的宫女,伺候着他吃些酒菜,一切都索然无味。
菜也无味,酒也无味。
“高将军呢?”
玄宗皇帝话到嘴边,自己又幡然明白过来,高力士也老了,这两天风湿痛的厉害,告假休息着呢。
老太监看出皇上的心思,陪着笑,悄然退下。
李辅国奏请晋见的时候,九仙媛刚好开始跳第五支舞。
有太监传信过来,不过没等玄宗皇帝做出决定,李辅国就带来贺兰寿一般人,径自闯进来了。
李辅国宣读了肃宗皇帝的口谕,“上元佳节,想请父皇到西内太极宫,赏灯月聚天伦。”
玄宗皇帝眯起眼睛,望着李辅国的脸,端详良久。
李辅国阴沉的脸上,流露三分得意,此外倒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