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清一眼,却也没接着他的话题说下去,而是再次反问道:“你倒是说说看,安庆绪为何要疏远提防我们史家?”
“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们知道。”
“然而呢?”
“然后——然后——”
“就算他想做太子想做皇帝,又如何?又为何不想让我们知道呢?”
“这——”史朝清脸上一冷,惊住了,颤声说起:“他不相信我们,把我们当成了敌人——”
“眼下是不是被当做了敌人,倒也未必,只是就算有我父子有心保他,他已然对我们生了猜忌,日后总是伴君如伴虎的。”
史朝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史家兄弟同安家兄弟,打小一块长大,一起读书,一起打猎,一起到青楼了找女人,本是如手足一般的。
几人中,又属安庆绪、史朝义最有主见,不过史朝义性格内敛,所以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往往又以安庆绪为头领。史朝清小他们几岁,跟在屁股后边玩儿,自然而然把安庆绪也当做大哥一般看待。
父亲所说的事情,他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可是,可是,父亲,事情怎么会到今天这等地步,您与皇上,与安伯父,也是亲如兄弟一般,我们弟兄与情绪大哥也是兄弟一般,如何他不信任我们呢?不信我们,他还能信谁呢?”
史朝清的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仓皇急促。
“哈哈哈哈,亏你能说出他能相信谁这样的话来,当一个人距离这世上最高的权力越来越近的时候,很多东西就变了,也许有一天,你和你大哥,也不得不面临如此的境地。”
史思明怅然若失的说道。
“什么?父亲——”
史思明没有理会儿子的惊惶,兀自吃了几口酒菜,便命他回房休息了。
郭暧在窗外守了一会儿,等到史思明睡了,自己才原路回了住处。
后来史思明主动到张府,同张继武密谈的事情,郭暧也恰巧探听到了,知道了史思明意欲投降长安的事,连番探查,独孤欢同颜真卿前往燕山黑龙逆脉的事,自然也就在掌握之内。
不过令他决意不辞周折前往长安搬请救兵,却是另外一回事。
郭暧回到采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