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里面一个柔声的男子说话。
“松哥,你说真是这大唐气数未尽么?那胡儿势如破竹般连着攻下洛阳、长安,转眼间又这么让人夺了回来。”
那男子说的胡儿便是安禄山。
“不知道。水烧好了,帮我端来!”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来很是淡漠、沉重。
“恩,就来。诺,你去年这件袄子,我帮你缝补好了,已入秋了,转眼就是冬天,到时候正好能穿。”
那柔声的男子应了一句。两人便不再做声。房间里传来舀水洗涮的声响,估计是那淡漠沉重口气的男人要洗脚吧。
郭暧掏出一根一尺长的竹管,濡湿了前段,轻轻点破窗纸,便顺着竹管看了进去。
只见那二人却是在为一个老人擦洗着前胸,胸前生了一片的毒疮,二人正在帮他清理伤口。那老人半昏睡着,似是喂食了麻沸散,所以二人给他清理伤口,他不见有疼痛的反应。
摇动竹管,看清屋里面南北各有一条大炕,两边都睡满了人。许多衣衫褴褛的孩子睡在炕上。连那胸前生疮的老人在内,还有个病弱的老人。
看情形,倒是和常见的悲田坊差不多。只是那柔声的男子一句大唐气数之说,还是让郭暧决定继续听下去。
二人帮那老人擦洗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个瘦削白净的男子便坐到一处炕头上,那里摆着个竹编的笸箩,里面有针线,那男子竟捡起一副针线和一件孩子的衣服缝补起来。
“哎,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苦了这些百姓。”柔声的话语,是从这个白净的男子嘴里发出的。
另一个,是位略黑些的男子,穿着麻布衫子,裹紧了身形,显得很是魁梧强健。他继续去查看其他几位老人,没接那白净男子的话,听对话,这个魁梧的男人应该是姓松的。
松,是高句丽人的姓氏。
那白净的男子,又自顾自的说起来:“今日,到西明寺领米粮,又见不少洛阳一带过来的流民。说是如今战况也非常的胶着,与安禄山军队的征战十分艰难呢!”
“羽弟,早些睡吧。这些事,我们是想不明白的!”那魁梧的男子回了句。
那白净的男子,姓羽。也是高句丽的姓氏。
“恩。松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