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耳朵上剧烈疼痛,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正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猛然看见自己的身边蹲着一个人,正狠狠地盯着他看,他缩回伸向耳朵的手,悄悄努了努还不太听使唤的嘴唇,正要向蹲着的那人的脸上吹气,那人却冷不防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把他好不容易努在一起的两片嘴唇直接打得上下分了家,接着那人伸出右手抓住他的右手手腕,一用力,他的眼睛瞬间睁大,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扭头向自己的右边胳膊看去,眼见自己的整个右胳膊从肩膀往下的衣服上结了一层白霜,那人抓着的手腕,轻轻一拧,耳中清晰听到自己的腕骨断裂的声音,没等他叫出声来,那人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一拳向他的小臂上砸下,声音极为清脆,他的小臂断成两截。
陈敬一拳砸下去后,这个佝偻男子终于发出一声惨叫,这一声,一小半儿是因为疼痛,一大半是因为惊恐,没等他再叫第二声,陈敬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同时嘴里问道:“你是替谁办事儿的?”话问出口后,好像觉得不够解气似的,举起拳头又要砸向佝偻男子的胳膊,佝偻男子虽然口齿仍然不清,却急忙叫道:“别打了,我说!”
第二天早上,医院的120救护车和几辆警车疾驰着开到矿洞附近,随车医生和护士用担架从矿洞洞口里抬出两个人,围观的工人们认出,一个是周副矿长,另一个男子却都不认识,看他俩的状态,好像比前一阵子出事儿的那几个矿工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只手上的白花花的露出指骨,人已经昏了过去。郑永全双手上缠满了绷带,冲着周副矿长的担架的方向吐了口痰,身边有几个人和他一样,半举着缠着绷带的手,满身的泥土痕迹,学着郑永全的样子,个个都朝着已经被抬远的周副矿长吐了一口,赵矿长站在一边,看着开走的救护车,一脸颓唐,紧接着他整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走到站在他们自己车旁的张弛和陈敬身前,看了看两人,又隔着车窗看了看坐在车里后排座位上的那个佝偻男子,口中嚅嚅着却不知道说什么,站立片刻,便转身离开,张弛和陈敬都看着他的背影,之后陈敬对张弛说道:“没事儿了吧?”张弛肯定地摇摇头,两人上车,张弛把车掉了个头,驶离矿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