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忍他这样为她担忧,张口便胡诌来,“苦夏而已,京城今年格外热些,不止我,多的是人难捱这炎炎夏——”
“殿下近日可请过平安脉?”
项柯再问。
云微升已不是曾经的皇后娘娘,不用住在宫里,也就不用遵从宫里的规矩,日便要被太医们围着诊一次脉。
以前就不喜这破规矩,现在自己在宫外做一府之主,更是依她心意。
问不问诊的,她说了算!
“诊了啊,本宫的身体可太康健了,活到百八十岁不成问——”
信口开河随便就来的功夫,她本是很拿捏的,奈何项大人的眼神也在近十年的官场生涯里炼就出了真章,如有实质一般,生生勒住她不断泉涌出的胡说八道。
“唉,就是休息少了,食欲也有些不振,清减几分也很正常。于本宫来说,还是好事嘛,夏装绮丽薄透,也不藏肉,如今这样刚好称了心意,省得再劳本宫花心思节制口欲……”
心虚的人总有两种不同表现,一种是话少的,缄默万分,沉默得异样。
另一种呢,就是云微升这样的。
话多。
一句话的事儿,偏要颠三倒四来铺饰形容,可不与她平日里的任性相一致了。
谁敢质问长公主殿下,又有谁能叫长公主殿下忍住叉出去的冲动还容他步步紧逼。
还真就一个项柯。
换作是姜乌坎,她们两个怕是都已经吵了十来遍了。
啧。
怎么突然想到这么个活阎王来。
云微升近日来,的确是不容易专注心神,动不动就想七想八跑到了云霄之外。
“那殿下今日来,又为何故?”
云微升左顾而言他,项柯心下的猜疑愈发扩大,可正面直接问她却是不会老实回答,反而逐渐叫她恼了,得不偿失。
只得慢慢迂回。
“不是说了嘛,瞎逛来着,刚好途经鸿胪寺,兴致来了便进去瞧瞧,怎么……还得跟少卿大人报备一声儿啊?”
跳过方才的问题,云微升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果然是高位养人底气,比较多年前的小官项柯,如今的项少卿可就不好糊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