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想,只以为她是重情重义,但这并不影响大夫人对其肉眼可见的感恩。
再经此一事,大夫人想必也淡了许多心思,只为照顾儿子康复就好。
那大嫂在国外的日子,就不会差了。
他们离开后没几个月,就传来了消息,据说手术恢复的可能性高达九成。
现在已经在准备手术事宜了。
而来信的时间与写信的时间,中间又隔了很久。
或许,现在已经手术成功了吧。
真好啊。
孙耀华不免欣慰,每个人都在逐渐向好。
除了大老爷。
最近这些时日,他好像老了许多。
早出晚归,应酬似乎很多。
就是回来了也是闷在书房里,好像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要忙。
有一天,看见了耀华,还主动问起她明年去法国的时间。
孙耀华记得,他当时看着已经很疲惫了,眉心的“川”字深得很,即使不皱眉也会出现。
但语气又和蔼极了,眼里都是柔光。
与她这些日子以来所“魔化”的那个残暴、固执、封建、冷酷的一宅之主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她虽不解,但还是简单说了,等明年上半年课业结束就走。
大老爷便没有再问了,只微笑着提醒她收拾东西仔细些,别落了什么,一来一回太远了。
若自己顾不来,便叫上周姨娘还有郑姨娘来帮忙。
大夫人走了,王姨娘自从大小姐没了便精神不太好。
以往最热闹的大房,眼下竟也没剩几个人了。
孙耀华应了声“好”,大老爷就走了。
她那会儿也是巧,偏偏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
伶仃,孤寂,还衰老。
腰也比她初次见到的时候弯了许多。
俨然一个,普通的老人样子了。
她以为,大老爷是因为大哥的事后悔了,醒悟了。
没想到却有别因。
孙耀华回忆起来,那次的短暂交谈竟然成了绝别。
那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见到大伯父。
民国十八年,新年才将将过了不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