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裴兰的话在她耳边反复轮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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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吗?
他对她,是同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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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裴烁大步朝前走着,穿过细巷,绕到大路。热风从口鼻灌进来,灼烧着呼吸道。
他竟从不知,八月的风竟是这样的烈,仿佛是穿堂灌了一口白酒,胸口刺辣辣地发烫。
一步,两步……忍不住,他越走越快。一边走,一边低头对着手机屏幕,点了一下自己传给自己的那个音频文件。
熟悉又滚烫的声音穿过两千多个日夜,透过耳塞缓缓地传出来。
眼角的湿润瞬间蒸发在盛夏的热浪中,他只觉得喉咙干渴难耐,仿佛胸腔里燃着一簇火苗,愈烧愈旺,用尽全力想要奔向太阳。
……
“您今天找我来,不是应该直接两百万甩我脸上吗,电视里都这么演,不是吗?”
……
“我倒是想要,可是不敢呢……转头来您就把我告了,我就是诈骗犯了。”
……
“钟太太,要么您也把我弄出国?让我也出去镀镀金。”
……
“笑话,我怎么甘愿留在囍帖街?我才不要像我妈,一辈子死抱着这条街不放。”
……
“我真的,好讨厌这条街。”
……
“这么说吧,我玩腻了。”
……
“有别的高枝,又怎会看上一个‘卖饼仔’,对吧?”
……
“钟太太,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白呢。‘王记’的糖沙翁难吃得要命,我不想吃了。”
……
“骨气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我这个人呐,除了钱其他都可以不要。”
……
“我欠那么多钱,那赌鬼老爸还弄了个不知哪来的儿子要我养,不傍个有钱仔,我怎么活?”
……
“啊呀人这一生,每一步,不都是在赌吗?不是赌钱,就是赌命。”
……
“他为了我弃考,还想放弃留学,我真是想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