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就当同意,鼓励了他继续说下去:“阿女养阿爸,历来天经地义。不过更重要的,你一个女仔人家是需要男人罩的,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你出去社会容易被欺负,以后你嫁人也会被婆家压着,还有……”
“谁罩我?你吗?”纪年打断他。
“哦,”纪强像被口水噎了一下,含混地说:“当然……我是你阿爸,但我老了嘛。如果你有个年轻力壮的哥,那就完全不同了,没人敢欺负你,你成世安安乐乐……”
“等等,”纪年觉得这对话走向愈发离奇,五年前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已经够荒诞了,现在又说如果有个“哥哥”,她没耐性地出声打断:“你以前有个私生子啊?”
“死女包,讲这些!”纪强抬手作势要扇她,却在她凌厉的眼神下弓腰收回,“你老窦我晦气了一辈子,临老终于认识了一个后生仔,一见如故,所以认他做契仔。”
什么?!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就不给你老窦开始走运吗?我那个乖仔的阿爸去得早,见到我就眼湿湿说我跟亲生父亲一样,日日不是送饭就是送生果,不知几孝顺。”纪强见天色越来越黑,而纪年沉默得像堵墙,连忙话音一转快快进入正题:“呐,我也不指望下半辈子要多依靠你,父女一场,你就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
雨点开始稀疏地掉下来,砸在脸上生疼,纪年冷冷地问:“什么叫意思意思?”
“我那个契仔在张罗给我养老,说有个疗养院开在风水宝地那,一次性给笔钱就能一直住到过世……喂,喂喂……”
纪强见纪年扭头就走,他赶紧追上去拦住她:“又不是要你很多,也就三十皮[2]……”
呵,呵呵呵。
纪年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失声笑出来。原来人感到痛苦而难过的时候,反而是会笑的。
六年前是弟弟,这次是哥哥。
“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你捡了个儿子为你养老,为什么是我出钱?”
“一家人哪有这么计较的?他既然都是你大佬了,当然他出力就你出钱!”纪强表情开始蛮起来,瞪着眼睛想要揪住她的衣袖不给她走,“以前那些做人女儿的啊,还要出钱给哥哥弟弟盖房子娶媳妇呢,哪有这么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