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止住笑,眼睛红红的:“还是你……过河拆桥的那个,桥?”
收买人心。
她今晚说的这些话,原来全是在收买人心。
“都不是,”她连忙摇头,易拉罐外壁的水滴带着掌心的余温跌落下来,“你是我信任的人。”
裴烁的心里像“哗”地打起了铁花,1600度的铁水火花四溅,烫得他要颤抖起来。易拉罐一个滑手跌落在地,白色泡沫如潮水般涌出,空气里全是啤酒花的香气。
他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自己身前,俯下身去,额头抵着额头。
纪年手里握着的易拉罐架在他胸前,却没有用力挣脱。那酒气如同这夏夜的热浪扑面而来,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动。
他稍稍后退了些,用拇指抚开她的碎发,触碰右眉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掌心熨着她的耳廓,一路向下,紧紧地扣住她的脖颈。
他两眼通红,仿佛想要捏死她。
“信任?你会与我站在一起吗?你跟我讲这样的话,是看准了我对你毫无办法是吗?像你这样的,你这样的……”
他说不下去了。
像她这样生性凉薄、谎话连篇、极其功利、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女人,他此刻只想把她狠狠地啮咬、撕碎、揉烂。
他的掌心滚烫,抚过她的耳骨竟刺痛起来,仿佛当年打耳骨钉时那样,而她的耳孔明明早就愈合了。
纪年觉得自己的身体忽冷忽热,有什么在小腹扑棱着,又麻又沉,迅速地坠下去,坠下去。
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在腹中燃烧,电流在血管里乱窜,头皮发麻,心跳如鼓。
过了一瞬,他把额头重重地靠在了她的肩头,那细汗渗进了薄薄的棉布里,浸润了她的肌肤。
她竟莫名生出一些疯狂的念头。
可是下一秒,他抬起头来,低哑地开口:“年年,你走吧。我想我是喝醉了,真的醉了。”
在这个夏风滚烫的夜里,他们无言相对。
纪年逃走了。
从天台一路狂奔回到家里,打开房门,迫不及待躲进了厕所。
晕黄的顶灯照着她在镜子里胸口起伏的喘气样子,碎发成绺地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