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眼神。下一瞬,却见钉在原地怔愣了几秒的陆秀珠脸色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红,原地扔下手里叠好的衣衫,抄起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兜头就朝陆悠悠抡过去。
“死女包,你……你还识回家!”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狠话,脚步却乱如麻,急跑之下拖鞋胶头向下翻折,绊了自己一脚。而鸡毛掸子不长眼也不收力,愣是直直挥下去。
“啪!”
现场发出一阵惊呼。
冲上来挡在悠悠身前的纪年手臂上,立马出现了一条凸起的红痕。
裴烁一个箭步冲上来拉开纪年,方才火遮眼打错人的陆秀珠一时理亏懊恼,见到他正好,那无处安放的怒火便直接烧过去:“啊你这个反骨仔还有脸出现?!帮着外人搞我们街坊,食碗面反碗底……[1]”
陆悠悠带着哭腔抱住她:“妈……妈,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陆秀珠双眼通红嘴唇发抖,紧握着鸡毛掸想打在她背上,却只在空气中徒劳地挥动:“我打死你个衰女包……”
她这些年的苦楚、不忿、压抑一时之间排山倒海,却不知道这棍棒应该挥往何处。
混乱之际,突然响起一声颤颤悠悠又奶声奶气的呼唤:
“阿公啊!”
啪。
鸡毛掸子一下跌落地上,整个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细细粒的喜喜,站在门口的行李箱旁,伸长手指着墙上陆悠悠爸爸的黑白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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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悠悠的回归,着实在19号楼炸开了一个不小的水坑。
林亚瑞重新将19号小分队建了微信群,号召重聚。但陈家栋说一时在禅城回不来,而裴烁只浅浅回应了个“嗯”,反而那个毕业后留在香港做金融民工的秦添,却嚷嚷着随时可以坐直通车回来。
纪年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去跟陆悠悠八卦这几年的事,而两岁多的喜喜好像是陆悠悠和她妈妈之间的黏合剂,一点一点神奇地修补着这些年的裂痕与创伤。陆秀珠对悠悠似乎还停留在高中阶段,时不时脱口而出:“吃饭前洗手啊”或者“不要光着脚走来走去地板寒啊”,却发现首先叭哒叭哒回应的是那个奶娃娃,才惊觉自己眼中的小姑娘,都已经是别人的母亲了,在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