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他一字一顿地,恳切又浓烈:“年年我中意你,我能不能……”
“不能。”她将手用力抽回,毫不犹豫。
“你是为了钱?为了解决你爸的问题?还是为了重新把铺头开起来?还是怕我会出国?这些我都可以……”
“裴烁,你清醒点,”纪年抬眼,双眸凉薄得似乎没有焦点,“半年前你求你二叔帮我解决问题,最后是钟俊豪出的手。”
裴烁愣住。
“你说你有钱,你有的是你妈妈给的钱,”她每一个字,都像在用一把美工刀往他心口的枪伤上一点一点地割。不致死,可是很疼,“噢,当然,你也有去卖牛杂。”
“年年……”
“你说你不出国了,要留在南城。可是小语种你已经弃考了,你真的觉得你家人会让你高考吗?”她手掌握紧,钥匙刻进掌纹里,“所以接下来要怎样?你要带我出国吗?你能吗?”
“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她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出国去做什么呢?巴巴地跟在你身后,企图终有一日混进有钱人的圈子吗?还是说等着养尊处优,甩着手时刻准备做有钱师奶?”
“年年,你不要这样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呢?我可是会在街头斗殴、会拿菜刀砍亲生父亲、唯利是图、为达目的谎话说尽的人啊。”她仿佛耐心用尽,缓缓转过身去,“我为什么要在放弃眼前的一棵大树,远赴重洋来等你这棵豆芽菜?我为什么不可以攀南城首富的长子,而要你这个继子呢?”
空气凝固,裴烁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块浮冰之上,要么血冷却,要么共沉沦。
“哒哒哒,哒哒。”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有个人提着个黑色大塑料袋风风火火往下走,一个拐角要到三楼时倏地停住,兴奋地叫起来:“啊,你俩都在啊!”
是陈家栋。
“今天‘人日’啊,我搞来些烟花,”他往下走两级,压低声,“要不要去后巷放?”
那两人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
陈家栋又连忙说:“我想约多点人的,刚上到六楼听见陆悠悠她妈妈在跟她吵架,诶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