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纪强不是怨她弄虚作假诓了他,不是怨她歪打正着揭穿了别人的骗局,也不是怨她拿走了两万块钱。
他最终最为记恨的,竟然是她让他没了个儿子。
而他为了这个儿子,竟不惜给阿妈泼脏水,来不认她这个女儿。
“年年……”
裴烁站在纪年身边,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再怎么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恶女,现在也一定混乱又难过。
方才那一仗是赢了,也是输了。
他想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是你的错”,想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想说“你饿不饿我煮碗面给你吃”。
想,用尽全力抱住她。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的……对,过两天要交广交会摊位资料了,我还有样板裙的照片要拍,还要跟进网店的发货,还要校对单张上的英文……”她霍地站起来,外套衣摆蹭着他的衣袖忙急忙慌地走向房间,只余下一个僵硬的背影给他,“你回家吧,我要去干活了。”
裴烁看她独自进房关了房门,一个人坐在客厅,不放心离去。
过了半小时,里面一点动静也无,他开始有点慌了。
他走到门边,轻轻地敲了两下,没有人应。用手压了一下门把手,没有锁。
推开门,房间里满目是白色的纱裙,碌架床上铺着的、敞开的衣柜里挂着的、书桌上搭着的……床和书柜中间拉了一块白色的幕布,一盏射灯照在上面,映出了个满月的圆。
纪年坐在在幕布前的地面上,她穿着一字肩短款婚纱,腰后拖着长长的蕾丝裙尾,一双长腿赤足伸向前,脚边是一堆花花绿绿的糖纸和糖棍。
她抬起头,隔着头纱与他对视,那双眼睛在洁白的薄纱后显得乌黑发亮,让他猛地心跳不已。
裴烁单膝蹲下去,将地上的糖纸糖棍逐一捡起,扔进书桌底下的垃圾桶。
而后凑近她,不受控地轻轻掀开那蕾丝面纱。只见她嘴里还叼着一根,露出橙色的小棍。他伸过手去,将那棒棒糖从她嘴里轻轻一扯。
她没咬着,褐色的小糖球经过她的唇,发出“啵”的一声。
裴烁手一甩,糖飞进垃圾桶,“当”的一声脆响。他皱着眉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