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微微皱眉,继续道“这几日河面会越发结实,但也轮不到两拨人一起走。”
“而且,战场瞬息万变,难保会误错时间。”
“也就是说,必须有个队伍留下来拖延时间,争取更多人成功渡河。”
谷问寻将剑更近他几分,嗤笑道“你这逻辑不对吧?”
“留下的队伍,为什么不能有我?”
谷令行沉吟半会,坦率道“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了,是我这世上最后一个血亲。”
少年沉默起来。
觉得这个理由可笑至极,却又不得不认同这个答案的合理性。
他只是默默收起了剑,神色淡淡道“你知道……这个理由在我眼里是多么可笑吗?”
“对一个十二岁才见到自己父亲的我,对一个亲眼见证你对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时间去看的我来说……”
“到底有多么可笑吗?!!”
面前的男人不禁咽了咽口水,神色复杂起来,突然间,变得特别苍老颓废起来。
可谷问寻却并没有停止对这个可悲可敬却实在不称职的父亲的指责。
“你知道出身草莽的母亲被那些世家子弟各种诋毁中伤吗?!你知道母亲日日因为你!不止一次地拖着自己的病躯去爬那三千石阶的金音寺,就为求你们在战场上平安?!每日每夜地为你们担心受怕,每日每夜地哭!”
“就因为你们这些不顾家的混蛋?!”
“我以为你好不容易回来了……”
“至少可以让母亲开心点。”
“可你呢?!你还是顾着自己,每天为那狗屁神威不断奔波!”
“你良心自问!”
“你回京后,到底……有多少时间是陪着我们的?”
谷令行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静静地听着,默默承受这些年堆积已久的愧疚,但他也开心释然,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有多怨恨自己。
或者说……
到底有多少替他母亲感到不值得。
而一旁的成河心情亦是复杂。
他作为谷令行最初的战友以及同行已久的副将,自然也从这话里清楚这两人积累已久的最深的矛盾——父子间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