杲,此刻却觉得有些冷了。
夜风一吹,余杲杲跟着打了个颤。
因为看不清,余杲杲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李修然想让她抓着自己的校服,却欲言又止。
沉默着走了四分之一的圈数后,余杲杲借着体育馆前的路灯,率先开了口:“李修然,我知道辛苦的生活会将人的情绪消磨殆尽。但你自己没有悲喜,凭什么不允许我表达自己的感受。55路很挤,这句话跟今天食堂的饭很难吃,今天的作业很难,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余杲杲的语气就像那天在13班斥责他人造谣传谣时的一样,是充满愤怒与委屈的。
一个总是语气里含笑的人,突然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可见是真的恼怒。
李修然没吭声,因为余杲杲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不幸的人生过早地剥夺了他表达情绪的资格,没有什么事情令他格外喜悦,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感伤,因为喜怒哀乐过后,他依然要面对人生的急风骤雨。
比起追求情绪,他只求平淡生活。
可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原创剧本,只是他没有表达的资格,却独断地要求余杲杲也闭上嘴,自己这样,跟那些历史上令人切齿的专制暴君有何不同。
何况,他不过一介平民,却要求高高在上的公主体谅照顾他可笑又敏感的自尊心。
余杲杲强忍着泪水,她确实不是个多坚强的人,难过了也会哭,“我知道我娇气,追求舒适,但是不代表我吃不了苦。你凭什么觉得我就挤不了公交,从初一开始,我整整挤了四年。那我以后不坐好了!”
李修然半晌才从牙缝里吐出一句:“对不起。”
“我不想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