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前跑着的一儿一女,到了厢房门口就推开门,对着里面喊:“姥爷、姥爷。”
屋里的宝加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笑着答:“哎、哎,走,咱们去上屋。”他的头发差不多都白了,胡子也白了,站起来时背已有了明显的弯驼。
正房里热气腾腾的,铁梁把包好的黏豆包放在大锅里,他的儿子金珠在拉着风匣,“呱哒哒、呱哒哒”的风匣声,一闪一闪的火光映现出金珠那在向少年迈进的小脸,他的鼻子上和脸颊上挂着烟灰。看到铁香她们进屋,金珠仰起小脸说:“姑姑来了。”
铁香回答:“哎,金珠,昨天回来的?学堂放假了吧?”
小金珠也去了黄家湾铁山读过的学堂念书,平时住在姥姥家,是昨天才被铁梁接回来的。他回答姑姑之后,见爸爸向他挥了下手,就起身随爷爷姑姑进了里屋。
宝加媳妇与儿媳妇坐在炕头包着粘豆包,炕梢儿上,金凤带着两个小弟弟在玩尜拉儿,猜着尜拉儿的正反面和侧面。铁香带着孩子们进来,两个小的喊了声:“姥姥、舅母。”之后,就蹬掉了鞋子窜上炕去,与金风凑在一起,之后就响起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玩笑声。
宝加媳妇的头发也是白色多于黑色,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脸上昔日娇好的容然已是完全不见了踪迹。她问铁香:“二贵贩缸还没回来?”
铁香这些天就在为二贵担心,却是不能在妈妈面前表现出来:“嗯,估计快了吧。”
“唉,这世道不好,干啥都叫人担心。”妈妈叹气说着,挪到炕边冲地上拍干净手上的面,接过铁香怀里的孩子,说道:“自打日本人占了奉天,你三哥就没给家里来过信,又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他是咋样了,真叫人担心。”
铁香说:“听人说,日本人占领奉天时,东北军就大都撤去了关内,三哥可能是也去了关内?没法给家里写信呗——就是不知道我嫂子和孩子去没去关内?”
铁梁媳妇说:“他三婶的爸妈都在奉天,她和孩子就是没跟去关内,也是和她爸妈在一起,咱们不用担心。”
宝加媳妇道:“都是该天杀的日本人做的孽,他们不在自已国家待着,做啥要来霸占咱们国家?你三哥是军人,他那脾气,唉!”
小金珠跑到奶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