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无尽的恳求之意。
叶公敷却并未理睬她,又痛心地对一直垂着眼眸的苏云亦道:
“贤婿啊,这正妻的名头,那孽障还得挂着。你正值盛年,只能委屈你再纳一平妻,以延香火。”
说完这番话,叶公敷眨巴了几下泪眼。
他仿佛用尽了力气,一站起身,整个人便摇摇欲坠,晨阳忙伸手扶住他。
他缓了缓神,在晨阳的搀扶下走了两步,侧头对哭得稀里哗啦的叶苑苨喝斥道:
“孽女,你还有脸哭!还不快随我回去!”
叶苑苨哭得泪眼迷蒙,不禁抽抽噎噎起来。
她委屈地望着她爹,一时不知是何心境,只觉她爹好狠心,但又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牢牢抓着椅背的手,终是缓缓松开。
叶公傅见女儿如此,何尝不心疼。
只是如今女儿名声这般不堪,留在山庄必定只能艰难求生,备受苦楚。
既不会得到夫君的宠爱,也没有长辈的呵护,更不会受下人敬重。
与其如此,倒不如将她接回家去,好歹能护个周全,安然度过余生。
说来,女儿会落得今日这般境地,全因他而起。
当年,只因他顺从父母之命,纳了秋姨娘,妻子赵氏便自此心灰意冷,对女儿再不管不顾。
他整日忙于书院之事,女儿便由毫无学识、大字不识一个的秋姨娘,以及一帮粗俗的下人给拉扯大。
这般娇宠着长大,女儿的性子自然养得粗野骄横,毫无礼仪规矩可言。
2
苏云亦恍惚间抬头往后一看,见叶苑苨已随叶公傅走到了宴客厅门口。
他站起身,几步追过去,一把拉过叶苑苨的手,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叶苑苨抬头看他,仍止不住啜泣。
柔白的面庞被泪水浸湿,雾蒙蒙一片。
那双往日灵动俏皮、顾盼生辉的眼眸,此刻被泪水充斥,写满了委屈与无助,惹人怜爱。
瞬间,他心中那片柔软被触动。
他何曾见过她如此脆弱不堪、六神无主的模样。
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满心满眼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