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有些难堪的咬着牙,他的视线看向了病房墙角的那棵绿植,说不出话,只得点了点头。
贺沉感觉到江野的手又开始有些颤抖起来,并且肌肉紧绷着,几欲痉挛。
贺沉心中沉重,江野这种应激反应,很明显是一种心理的创伤。
他似乎是对被疏导这件事有很大的反感,无法抑制的恶心干呕。
贺沉不知道江野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能心一横,直接开始了对江野的疏导。
贺沉闭上眼睛,那是和上次一样的感觉。
又冷又黑,也不知道江野自己是怎么忍受了那么久的。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可能是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的原因。
这次的疏导,比贺沉想象中的要轻松。
没错,贺沉就是这样一个适应力超强的家伙。
他甚至可以在疏导的同时,顺带着细细感受一下江野此时的情绪。
首先,是浓浓的悲伤。
那是一种化不开的悲伤,再然后,竟然是一股沉重的歉意。
歉意?
贺沉不理解的抬起头,看向此时的江野。
只是很可惜,他看不到江野的脸,只能看到那只用力的小臂和青筋暴起的脖颈,以及那遮挡住脸颊的、掺着血的白发。
贺沉:“……”
越感受越不对劲,贺沉发现,江野感到抱歉的对象,好像竟然就是他自己本人。
这叫他疑惑的不行,就连那蚀骨的寒意都忽略了不少。
虽然疏导江野挺累的,但是江野相当有钱,出手也很大方,这短短几分钟的不适在贺沉的眼中简直不值一提。
开玩笑,当年他可是能够顶着高烧四十度,还身残志坚参加考试的人好吗。
十几年的书他都读下来了,几分钟的痛他忍不了?
贺沉这样想着,那种不在意与轻松的想法,也不由自主的传达了部分给正在被疏导的江野。
江野几乎是瞬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恶心的反呕感也顿时减弱了不少。
他猛地回过头,看向了贺沉此时的表情。
这一回头,江野恰巧就和贺沉的眼神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