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华笑意不减。“温夫人说的是。”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撞出无声的硝烟。
温氏离开后,黄公公才从地上起身,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温氏曾经是贵妃娘娘身边第一得力之人,如今又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除却入豫国公府和汝南候府的主母,也就温氏与大内联系最为密切,素日江岁华在丹青阁温驯良善,怎么今儿跟将军夫人呛起来了。他刚想劝诫少女两句,却被少女抢先开口。
“我听闻温氏和贵妃娘娘交情甚好,方才怎么”
江岁华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公公拉到一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温夫人还没走远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议论是非,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将军夫人和贵妃娘娘之间的事,不是你我能置喙的,江姑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宫中想要明哲保身,就需管好嘴。”
江岁华朝远处望去,宫道上已经不见温氏的身影。
将军府与三皇子同气连枝便是和贵妃同气连枝,除夕之前,贵妃能屡次派朱内官去福膳楼请她丹青,她暴露身份之后更是处处对她和太子打压,足可见贵妃与温氏联系密切,有自幼长大的情分,有相互帮衬的经历,几十年的陪伴,缘何温氏方才会如此生气?
江岁华想不明白。
“走罢,去内务府领了东西咱们便快些回去。”
黄公公见她仍旧望着远处一副好奇的模样不由出声打断。江岁华收回视线,迈步跟上他的步伐,明媚春光下,少女的影子在石砖上被无限拉长。
是夜,忙碌了一整日的江岁华终于坐定在了流萤小院书房中,她手中握着一支细杆的紫毫笔, 却迟迟没有动作,沾满墨汁的笔尖抵在纸面,在素白的纸面晕染开一大朵墨渍,少女却浑然不觉,连云蝉走近也没发觉。还是支起的窗口吹进一阵凉风才将少女从沉湎的思绪中拉出来,江岁华看着纸面晕开的一大片墨渍,又看了看立在书桌旁边睁着眼睛滴溜溜瞧自己的少女,不禁嗔怪。
“你怎的不提醒我?这一张纸可要半两银子呢,若写坏了便从你的月例银子里扣。”
云蝉知道姑娘在开玩笑,她跟在姑娘身边这么久连骂都没挨过几句,才不相信姑娘舍得扣她的月例银子呢。云蝉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