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实在难以想象。
霍重九若是不说,她还以为他画的是半生不熟的西瓜被人敲开成了几瓣,黑色的西瓜子摔在了外面,旁边还有被一圈泥巴和断成几节的西瓜藤。
瞥见男人稍显受伤的神色,江岁华没说话,只是默默绕到桌后,将桌上齐备的颜料挤出些许,就着那张惨不忍睹的宣纸,按照霍重九所画的“海棠”重新描画起来。
不过寥寥几笔,海棠便已初具雏形,江岁华作画时,广袖拂动掀起一阵浅淡的香气,因为站得近,霍重九闻得很清楚,他甚至能感受到少女银红色洒金广袖拂过手背时的触感。
江岁华画得认真,全然没有瞥见男人微红的耳根,直到画完,她才转头看向霍重九。
“这样可对?”
霍重九看去,纸上淡粉色的海棠围城一簇,花蕊细长末端是一点浅淡的墨色,青绿的叶片三三两两地贴在枝丫上,生动有趣,比他记忆中的那朵海棠图案更加精致。
霍重九点点头。“对。”
到底是书画世家,他画了不下五遍的东西竟还不如人家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画出来的,不说海棠,便是那圈在海棠之外的金圈都比他的圆不少。
江岁华见他肯定,视线一扫将图案记在心底,但她不禁疑惑,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绣样,缘何一定要在她成为丹青阁画师之后在宫中替他留意呢?
但,霍重九不说,她也不必多问。“我会替你留意的。”
江岁华放下画笔,方才男人虽说自己没病,但是距离近了她却发觉男人眼底的红血丝和发红的耳垂,想起那日堆积在男人头顶和肩膀上的大雪,她有些愧疚。
“多谢你。”
霍重九微微一怔,想到那日她在谢宅门前与太子共立一把伞下的场景,心底忍不住发闷。
“要真谢我,就离赵玄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