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不敢再问,立刻恭敬地行礼,哈着腰将人往府里迎。“小姐您这边请。”
江岁华刚要迈步,却又倏地转身,霍重九已从马上下来,他站在府前阶下,发间都是白雪。
她朝他俯了俯身。“有劳霍三公子相送。”
霍重九听见久违的称呼,也拱手朝她鞠了一躬。“江姑娘客气。”
少女身影并不为他过多停留,很快,银白色的身影便绕过影壁消失在视野中。
“公子,回去的路程咱们还是坐马车吧,这雪越下越大,您瞧您这手都冻红了,万一着凉生病可怎么好?”红鳐担忧道。
霍重九拂去肩头的雪,又将落在眼前的鹅毛雪吹开,利落地翻身上马。
“你懂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赏雪。”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死一般寂静的江府,旋即调转马头朝远处走去。
而江府内。
江岁华正由一年迈的婆子领着往江和易的房间走去,与上次来时不同。今夜的庭院点了烛火,纷飞的大雪映着烛光,将庭院照得更加明亮,但因为的没什么下人伺候,四周格外安静。
从前院穿过仪门,一路除了江岁华和佝偻着身躯婆子,再不见其他人,积雪无人清理,踩过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深深浅浅的脚印一路蜿蜒进了院子。
看着正对院门透出烛光的正屋,江岁华的脚步顿在原地。“你且下去吧。”
婆子耳背,她说了好几遍才听清,蹒跚着退下。
江岁华朝着房间一步一步走去,从中秋到年下,她终于走到了父亲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推开房门,一股潮湿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底一紧,快步进了房间,房间并不大,家具陈设都十分简朴,床脚处有一只药罐子架在火炉上,只是火炉中的炭已经熄灭,连火星子都看不见。
床帘并未放下,视线稍稍上移,就可以看见床上躺着的男人。
江岁华心口猛地一痛。
床上的男人须发已近乎全白,两颊凹陷唇瓣还有些一层又一层的死皮,分明是冬日,可手臂却伸在被褥外,穿的寝衣是粗布的料子,薄薄一层贴在肌肤上,盖得被子也不甚厚实。
江岁华只是看了一眼,眼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