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宝玉这才将方才看见火光,又见了藕官,又怎么说谎庇护着他,然后藕官又叫我问你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告诉了他,然后又问他藕官到底祭奠这是什么人呢?
芳官听了之后,原来是这事儿,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儿说来可笑又可叹的。他祭奠的是死了的药官儿。”
宝玉听了之后点头说着:“这原来是友谊啊,也应当的。”
芳官便笑着说:“哪里是什么友谊呀,他竟有个疯傻的想头说他自己是小生,药官是小旦,在戏文里常做夫妻。虽说是假的,但那些个曲文排场,既然是真正温存体贴之事,故此二人就疯了,虽不作戏,寻常饮食起作,两人竟也是你恩我爱的。药官一死 他哭得死去活来,至今不忘,所以每到节的时候,总要烧纸祭奠,后来又有蕊官做了小旦,我们见他如往常一般温柔体贴,也曾问他得新弃旧的。他便说着:‘这又是一个大道理,男子丧了妻必有当续弦的 也必要续弦,并不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一味因死的,枯守一世,妨了大节,也不是那个理儿,死者反倒是也不安了’你说可是又疯又呆,说来也是可笑的。”
宝玉听了这篇话之后,符合了他的性子,不觉又是欢喜,又是悲叹,又是称其道绝,忙拉过芳官,嘱咐着说道:“既然是如此,我也有一句话嘱咐他,我若对面跟他讲也是不变的,需等你告诉他才是。”
芳官听了他这话之后,便点了点头,问他为了何事,宝玉说道:“以后断不可烧纸钱。这纸钱原是后人异端,不是孔子遗训,以后按时逢节,只备一个炉子。到日随便焚香,一身诚信,就可感应了,愚人远不知无论神佛死人必要分出等列各式各类的,殊不知诚心二字才是主的呢,你瞧我那案上只设一炉,不论日期,时常焚香。他们皆不知缘故,我心里却各有所因,随便有清茶,便供一盅茶,有水就供一盏水,有鲜花鲜果。或者是什么荤羹腥菜,只要心诚意洁,便是佛也都可来享用呢,所以说只是敬不在虚名,以后快命他不可再烧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