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那压制在喉间的血色,终还是落在了帐中铺着的毛毡上,粘稠的血色,滴落在灰色的毛毡上,显得格外耀眼。
“殿下!”
众人一惊,纷纷起身,想要靠近赢衡,却被他抬手阻止。
“皇宫中可还有什么事?”
赢衡脸色惨白,他深沉的眸色中漂浮着浅淡的雪色,血色染上他那苍白的唇上,转而为他的病态添了几分血色。
斥候颤颤巍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赢衡的神色,想要说什么,但触及到他身后赫连煜稍显凌厉的眸色,又颤着身子,低垂下头,不敢再语。
“说吧。”
赢衡看懂了他的神色,眉宇间染上疲倦之色,轻轻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是,殿下。”
斥候微微垂眸,帐外寒风凛冽,灌入帐中,吹动着帐中的篝火,火烛摇曳,勾勒着他的轮廓,晕染着他低敛下的眉眼。
“殿下,就先帝驾崩一事,朝堂之上还有争议。”
“嗯?”
斥侯话音刚落,又引来了一阵骚动,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赢衡离开皇城时,绥宁帝本就身染重疾,虽然他心中也有不好的猜测,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刚听闻父皇驾崩的消息,心中虽然悲愤,但他心中也很清楚父皇的状况,所以也并没有怀疑他驾崩的真相。
但此刻听到斥候这般说,赢衡眸色稍稍加深,脑海中蓦然间浮现出曾经他觉得不对劲的点。
父皇身体一向康健,即使此次他病重,但太医院也只是说他忧思成疾,并无大碍。
他留在皇城的最后一日,太医院院正贺彦亲来为父皇诊治,他当时忧心边关战事,并未注意到贺彦的神色。
但眼下想来,贺彦那犹豫神色下,或许是他已然察觉到了父皇驾崩的真相。
蓦然间,赢衡想起了那件深宫往事,又念及到曾经一直隐藏于深宫中的神秘组织。他福至心灵,缓缓闭眼,压住眸中腾升起来的痛楚。
赢溯,绥宁帝六子,曾被弃养于霜栖殿,生母自戕于深宫。幼年之时,被太子衡所救,养于钦慈太后膝下。
赢衡脑海中回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