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
“八百里加急。”
“是,将军。”徐青接过递来的信,急忙去办。
裴靖川放下手指捏着的毛笔,想起方才自己落笔的信,郁结多年的心情顿时明媚。
陛下,希望您看到,不会恼怒。
……
大历皇宫,慈宁宫。
清冷的慈宁宫中药味缭绕,内室里的床榻边帷幔落下,遮住里面那道苍老的身影,而榻边还跪着不少太医。
“陛下驾到。”一声高呼,打断了殿内肃穆的气氛。
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赢承珏步履匆匆地踏入慈宁宫,跪在殿中的宫人和太医们刚想要行礼,就被他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行了。贺太医,母后情况如何?”
他径直来到薛清宁床榻边,掀开垂下的床幔,坐在榻边,神色担忧地看着陷入昏睡的她,低声问道跪在一旁的贺彦。
“回禀陛下,太后娘娘身子空乏,恐怕……”贺彦将头抵在慈宁宫冰凉的玉砖上,不再起身。
闻言,赢承珏的身子一晃,那位不喜怒于神色的天子渐渐红了眼眶,伸出手轻轻握住薛清宁苍老枯槁的手,声音颤抖地唤道。
“母后,儿臣来了。”
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陷入昏睡的薛清宁缓缓睁开双眼,眉眼间带着慈祥,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
“琢修。”
“儿臣在。”他贴近她的手,轻声回应道。
“咳咳……哀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秋日啊。”薛清宁微微侧眸,浑浊的眼睛看着窗牖外枯老的树丫,眼神里尽是平和。
“母后……”
“琢修,你将大历治理得很好,母亲很欣慰。”薛清宁回眸,打断他未说完的话,苍老的手指轻轻摩挲他泛红的眼眶。
“哭什么?你该为母亲高兴,母亲被薛太后这个名号困得太久了。”她缓缓闭眼,泛着皱纹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泪,落入她苍白的发中。
“是。”赢承珏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脏微疼,但还是强撑着笑容。
“哀家在世时日常礼佛,还不曾好好看过你的子嗣,你将他们都叫来吧。也好还让哀家下去后,多和先帝说说琢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