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血路。
所谓,棋艺看德行。从裴靖川的棋风中,赢衡能感知到他性格中的刚硬和磊落,这是受他家风影响和他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气度。
但是,过刚易折。
赢衡想到历史上比比皆是的先例,眸色微沉,他身处政权旋涡中心,向来皆是朝党攻诘的对象。哪怕如今,他与父皇关系尚好,也抵不过皇权疑心。
他的母后,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他思绪纷乱,心脏燃着前所未有的郁火。
他自幼被教导,权,要握在手中,不可旁落,不可让任何人威胁到权。二十载,他从仁善的赢衡变成了合格的东宫太子、大历储君。
或许是缘于他出身皇室,以往又没有挂念之人,之前并未觉得皇权冷血。但如今,念及母后的悲剧和心有牵挂,才猛然发觉自己身后是拖着万千人的血债。
赢衡捏着白子的手指尖微颤,他头一次在棋局之上看到的并非是局势走向,深沉的黑眸中也没有了运筹帷幄的神色。
他恍然觉得指尖的棋子重若千钧,落下的每一子仿佛都成了利刃,叫嚣着划破这局势,但实则却是用身后万千无辜之人的鲜血,晕染了这半壁残局。
“殿下?”裴靖川察觉到他捏着棋子的手在不断颤抖,微微抬眸,鹰眸中闪烁着疑惑。
赢衡惊醒,方才眼中浮现的红色逐渐褪去,棋盘上一切恢复正常。
他稳住颤抖的手指,轻轻将白子落下,轻吐出口气,“衡,方才看将军神色不霁。可是父皇说了什么?”
这下,轮到裴靖川愣住呢?脑海中不断回旋着方才在御书房得到的消息。
……
御书房。
一袭暗黑鸦羽色劲装的暗卫半跪于地,脸上覆盖着黑色面具,微微垂首,恭敬地向上位的赢承珏汇报消息。
“陛下。寒鸦们已分为两拨。一拨前往长公主殿下府中,见到了那位外国使臣,另一拨前往使臣遇袭之地探查。”
鸦呈上一张字条,继续汇报,“那位外国使臣来自西南方的昭离国,似是为了朝贡一事前来。而寒鸦前往遇袭之地查探,找到了这枚箭头。”他呈上一枚特殊形状的箭头。
裴靖川在看到那枚特殊的箭头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