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今日是薛清宁的寿宴,她眉眼间看不见往日里的冷漠,浑浊的眼中染着点点愉悦的光芒。
但细看,却会发现她眉间难掩的憔悴。
近段时日,慈宁宫中传出薛清宁头疼顽疾复发不断,太医院每日都会前往慈宁宫诊治。连前几日,赢承珏都亲自前往慈宁宫,还让鬼医陆离也去为她诊脉。
虽然,陆离尚且还未回到东宫,但能让他感到棘手,恐怕是她时日已经不多了。
宫中众人皆心知肚明薛清宁的身体状况,但都不敢在明面上表露。也正是因为如此,绥宁帝才会大肆操办这次寿宴。
赢衡垂眸,捏紧手中酒盏,青翠的玉卮醪酒映在那双深沉的眸子中,无人知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位于他对面的赢溯看着赢衡脸上神色不明,纯净的眸子里沾染上一层阴霾。
自那日,让赢衡发现了他那般不堪的一面,他这一月里常常躲着他。
这,还是这么久来,他第一次见到赢衡。
关于赢衡为了他,擅闯慈宁宫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刚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他心中也对赢衡的举动大为震撼。
赢衡,作为东宫之主,他一向被教导,要以克己复礼为信条,任何不符合太子身份的事不可为。
不顾礼数,擅闯慈宁宫,这件事别说放在身为太子的赢衡身上,即使放在任何一位皇子身上,皆是不敬太后之举。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赢溯沉溺于复仇的心又在摇摇欲坠。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也知晓与他之间的差距。
他们的立场和身份,表明了他的情感永远都要埋于心底,不能暴露于月光之下。
太子哥哥……别再对我好了,我不能成为你的软肋,你也不能成为我复仇路上的障碍。
赢溯缓缓闭眼,摒弃心中纷乱的思绪,端起面前的酒盏,将苦涩的玉卮醪酒连同那不堪的情感一同饮下,眼尾被酒气熏染成浅淡的绯色。
……
宴席过半时,众人皆有些微醺。
赢衡放下手中的酒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匿于他身后的赫连煜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微微上前,轻声问道,“殿下,您乏了吗?”
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