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铺路了。
朝堂有绥宁帝按着,在兵权上更有镇国将军,太子继位只是时间问题。
但,就怕三十八年前的那场宫乱再度发生。只愿赢祺能拎得清轻重,万不可重蹈那场覆辙。
黄鑫回想起三十几年前那场逼宫,宫中血流成河,若不是定远侯府的薛家军及时赶到,不是当今陛下登基,或许大历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国顺民安的样子。
他微微叹气,皇室兄弟阋墙不是什么稀罕事,但陛下仁慈,不愿大动干戈。
但,太子可不是这般的人。
他微微抬眸,看着微微垂眸,思考棋局的赢衡,眸中闪过凝重和忌惮。
他身子羸弱,能坐稳东宫之位,从来依靠的都不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实力。
他自幼教导赢衡,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幼年时期的赢衡也算是仁善。但越长大,他变得越来越淡漠。那双深沉的眼眸,让人猜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他的性情,并没有继承他那温婉的母后。
许是黄鑫的视线过于专注,赢衡缓缓抬眸,那是一双连暖阳都透不进的黑眸。
与他视线对上,黄鑫心微颤,微微垂眸,将手中棋子放在棋盘上,神色恢复正常。
“殿下,如今身子如何?”
“劳老师担忧。经过鬼医先生的调养,身子利索了不少。”提到身子,赢衡看向一旁燃着的香炉,眸色中多了几分暖色。
他原本对自己身子不抱希望,听闻鬼医说有机会调养,心中也并没有多在意。他从幼年时期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寿命的长短与他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但,想着另一个人对他的在意,唇畔浮现出浅淡笑容。
他,当然也想在有限的生命中能陪着他走得更远。
“叩叩。”一袭赤红锦袍的赫连煜端着一碗药站在门口,轻轻敲击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殿下,该喝药了。”得到允许后,赫连煜才踏进大殿,将手中的药递给赢衡。
“辛苦了,阿煜。”赢衡接过,一饮而尽。
赫连煜赤眸中流转着柔意,并未多说话,只是接过空碗后,朝着两人微微行礼,便踏出东宫。
黄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