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活在深宫中,深宫高墙并没有禁锢住她的性情。但随着年岁渐长,那位名动皇城的定远侯嫡女,逐渐被这座深宫吞噬了生机。最终,成为了当今手握重权的薛太后。
自那件事过后,他与母后的关系便渐渐疏远,除了一些重大节日,他都不曾来过慈宁宫。
谁能想到,当年那般鲜妍明亮的淳肃皇后,也早已变成了古稀老人。
赢承珏眸色微动,淡漠的声音逐渐染上关切,“母后的事,又怎算小事。如今大历国力安稳,百姓安居乐业,母后不必过于忧思。”
“哀家已至古稀之年,或许过不了几年,就要下去陪先帝了。”薛清宁手持着一串佛珠,眸色平淡地望着殿外的晨曦。
“母后!此话不可再言。”赢承珏闻言,神色微变。
薛清宁微微回眸,看着赢承珏眸中不似作假的关切和慌乱,微怔,思绪微微纷乱。
自那件事过后,她与皇帝的关系日渐疏远。也是从那时起,一直恭顺她的皇帝逐渐变得反叛,不再听从她的建议。
她知道天家里没有所谓的亲情,看着皇帝已经能独当一面,她心中有着欣慰的同时,也蕴含着失落。
但她并未强求与他母子关系缓和,那件事于她而言,不过是制衡权臣的手段,可对他而言,却是陷他于不仁不义之地。
薛清宁微微叹口气,避开了他的视线,“哀家听闻,镇国将军已经回来了?”
赢承珏听到薛清宁提及好友的名字,神色微僵,前倾的身子微微回拢,置于桌案上的手微微收紧,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嗯。”
她微微侧眸,看着神色一片晦暗的赢承珏,微叹,稍敛了敛神色,语气带着严肃,“陛下,您为一国天子,应知晓权臣制衡之术。”
“镇国将军镇守边疆多年,他的威名早已流传于他国,在百姓中威望更是强盛。虽您与他乃幼年旧友,但出身皇室的您,也该知道这种情感随时都有可能为了足够的利益而背叛您。”薛清宁浑浊的眼眸中闪着微痛,端起桌案上的热茶,呷了一口,微热的水汽上升,朦胧了她的神色。
赢承珏听着这多年来一成不变的话语,又想起他和顼离因这个荒诞缘故,香消玉殒于这座深宫的爱人,心头猛然袭上一股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