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家院子不时传出的惨叫声里,这一夜庄子上所有人注定难以入眠。
林水推开破败的柴门,就看到林母颤巍巍地从土炕上撑起身子。
“娘,您别动!”林水急忙上前扶住母亲。
“可见到主家奶奶了?说上话没有?怎么样?”林母顾不得自己,只用枯瘦的手抓住儿子,连声问着。
“大户人家的奶奶哪里能让咱们这些贱民见到。不过今儿个盖房,儿子看那些手下人做事干脆果决,很让人服气。”林水眼里有兴奋。
“那就好!那就好!”林母从破旧得看不出颜色的枕下摸索出几个铜板,塞进林水手里:“明儿个长点眼力见儿,跟在滕管事身边,多跟那边的人套套近乎。帽儿仗着年纪小,成天往那边跑,倒是叫他知了不少事儿。能对付李河和荀二这样坏种的人心地一定不差!从帽儿说的来看,这奶奶是个有大主意、大本事的。滕管事藏了这么多年,能不管不顾一家人靠过去,丝毫不想身契和后果,这奶奶身份肯定不一般。要是得了这样的主子,儿啊,你就算熬出头了!”
林母抚着林水刚刚露出青年锐气的脸,疼惜地说:“如果真是老天开眼,你……叶子那丫头的仇也就能报了!”
“娘!”林水清俊黝黑的脸露出几分痛苦:“叶子的仇一定能报!蒋家哥哥和嫂子的仇一定能报!”想到蒋叶稚嫩俏皮的笑脸,林水觉得胸口疼得厉害。
“娘您放心!我永远记得您的话,不会冲动行事!”林水沉声说道:“滕管事见过大世面,不也当牛做马忍了这么多年,儿子也能!只要能杀了李家那些畜生,儿子什么都能忍!”
“好!好!”林母眼里蓄泪:“不愧是娘的好儿子!你爹如果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以我儿为傲的!”
放下林家母子的筹谋不提,单说李家的堂屋里,又是兄弟三人聚在一处。
“这个该死的娘们,她想干什么?想杀了荀二?”李河如李翰一样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糕点,边吃边龇牙咧嘴地怒骂。“要我说,这个死娘们就不能让她活着,赶紧叫龙腾兄弟做了她!大哥,赶紧做了她!”
“你小点儿声!”李山不耐烦地呵斥:“她身边的护卫身手很好。那个赵濯伤你的时候,龙腾本想出手,但看那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