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繁杂躁乱，长久沉积于心底的阴云，四处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宣泄口，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耳中嗡鸣阵阵。
肩上的手仍旧在，即便放松下来什么都不管，也不会倒下去，稍稍抬眸，是清晰倒映出他身影的双眸，盛满了关切，还夹杂着几许懊悔。
心下倏然一定，冲撞的躁乱明显平息不少，唇角绽开一抹浅笑：“殿下，能等会儿再说吗？”
他需要平复好心情。
萧漫连忙点头：“当然能，你决定。”
紧绷的心神松弛些许，却仍旧不敢彻底放松，小心看护着白遥。
她并非原本的萧漫，就连高露都不知道。
碧波庭周围有羽翎卫，即便不会特意偷听，也得谨慎些才好，高露又是时刻跟随，独独湖上别无他人，可放心交谈。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选择湖上说这些。
许久，白遥略微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常，覆上萧漫扶着自己肩膀的手，眼眸微弯：“让殿下担心了。”
“你……”
萧漫欲言又止，白遥的状态似乎好了许多，可她看不懂怎么回事，也不知说什么合适。
“我没事。”握紧萧漫的手，白遥语气和缓：“殿下会走吗？”
“不会。”
“殿下还是会娶我，对不对？”
“当然。”怕说服力不够，萧漫又补充道：“赐婚是我找皇姐求的，绝不会放弃。”
白遥身体前倾，扑进萧漫怀里，声音都轻快了许多：“早就觉得殿下与常人不同，就好似是我做的一场美梦，美好的不真实。”
“夭夭……”
“我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是真是假都没关系，就算是一场梦，也是难得的美梦，如此苦苦纠结，实在浪费。”
“或许可以换个角度。”抱紧怀里的人，抬头看向远方：“现在是真实的，那些你不愿提及的过往，才是噩梦一场。”
过去已经存在的痛苦，不是一两句话能抹灭的，可既已从苦海中脱离而出，就该将当时的阴霾慢慢驱散，活在阳光之下。
往后的日子，可比过去要长的多。
怀里的人僵了僵，萧漫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