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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儿子因为皇帝的多疑与猜忌必须上京为质,此一别不知多少年后才能再见,楚王心里难受得紧。
尽管这唯一的儿子非常叛逆,时常气得他距离吐血只差临门一脚,但也是唯一啊。
尽管儿子并未对上京表示出任何不满,还说西南无趣,他早就想离了西南去更繁华的地方生活,但父亲又怎么会不了解儿子呢。
只带着几个自己人上京,这个还有六七年才到及冠之年的少年如何能心大地不将任何事放在眼里。
只是他从未将自己的惶惶不安展露在表面,他倔强的骄傲不允许他露怯,不允许旁人为他担忧。
换句话来说,他不想让本就压力山大的父亲更加焦躁不安。
昭星的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父亲的。
这个发现令楚王心里更难受了,他不想去那危机四伏的京城。
但,皇命难违。
至亲之人终将离别,楚王那双笔直有力的腿在无人可查地颤抖:“昭星,照顾好自己。”
随着队伍一道远去的华服少年未回头,略微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的传递。
“我知道了,你就在西南好好待着吧,别多想我了,既然那个少年不是你儿子,那你就努力再生一个儿子,省得以后王位没人继承。”
楚王悬在眼眶中的几滴泪终于还是落下了。
什么王位没人继承,你就是我最满意的继承人,下一位楚王一定会是你。
所以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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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昭星从西南边境来到榆林府,又从榆林府离开,他终将前往注定困住他数年的京城。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马车周围只闻压抑的气氛,他不开心,他的下人也不开心。
清凉的风带起窗帘,曲昭星目光穿过小小的间隙落在褐色的马匹上,想着如果当年坐上皇位的是他的父王,此时他会在做什么。
大概会在上书房中学习,在年迈的太傅谆谆教诲下他一点一点成为父王优秀的儿子。
然而皇祖父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那个一事无成的平王。
这个选择令无数朝臣大跌眼界。
从平王的封号上看就知道他有多么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