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脸上的泪水。本就沾了泥土的脸上再用肮脏的衣袖一抹,更显得一塌糊涂。张恪顾不上许多,急忙要去解开捆住干柴的绳子,可是颤抖的双手根本解不开,用力去拽反而越拽越紧。
在一旁站着的高福见状走上前去,拍了拍张恪的胳膊,示意他让开,随后自己去解开了干柴,将柴火添进了火堆中。
张恪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猛然看见燕行云还蹲在火堆旁,张恪急忙跑到一边,抱来一捆压实还没散开的干草放到火堆旁。紧接着张恪又跑去将自己在马厩中的铺盖一把扯起,先将自己的褥子铺在干草上,再将自己的被子翻过来将贴身的一面向上垫在褥子上,请燕行云坐下。
燕行云坦然坐下,然后示意张恪也搬捆干草坐下。经过一番折腾后,张恪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也不推辞,搬来一捆干草放在火堆旁坐下,又用衣服上稍干净的地方仔细擦拭下脸庞,随后赔罪道:“罪民失态,请世子殿下恕罪。”
燕行云转头看着张恪说道:“张恪,既然我来这里见你,你也不必一口一个罪民了。”
燕行云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恪,笑着说道:“我叫人打听了一下你的近况,听说你自张老大人过世后就一直住在这马厩里,整日与军马为伴,我本以为此次见面你会更平静些。”
听到燕行云口中说出张老大人这四个字,张恪稍稍平复的心又是一阵翻涌,泪水又充盈了眼眶,用衣袖拭去眼泪,张恪长出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我也以为经历这大半年的变故,我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任何事了。但今日见到殿下,想到我张氏一族有了洗雪冤屈的机会,还是情难自抑。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让殿下见笑了。”
燕行云突然很想问一句,你怎么能断定我来此是为了招揽你张恪,你怎能断定你张氏一族有了洗冤的机会。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自己深更半夜跑到这马厩中来能为何事,如此相问难免有些居高临下戏耍他人的意思。看着张恪满身落魄又一脸激动的样子,燕行云还是放弃了自己有些缺德的想法。
在燕行云胡思乱想之际,张恪深呼吸了几口,起身整肃衣袍,端正一拜说道:“张某不才,承蒙殿下厚爱,肯屈尊来此,此后愿为殿下孤臣鹰犬,肝脑涂地,但凭驱使。”